2022年3月28日，宜昌市司法局法律援助窗口接待了一位年近六旬、领着两个年幼孩童的特殊当事人李先生，李先生称想要为其女儿李某申请法律援助办理离婚诉讼。
遭受家暴落残疾 无助父亲求帮助
李先生早年与李某的母亲离异，独自带着女儿李某生活。女儿自幼乖巧懂事，直到2012年即将大学毕业的李某与吴某相识相恋后，李某便放弃学业，为爱奔赴珠海。李先生本以为女儿只是一时糊涂，很快便会回来，没想到，再次见到女儿已是两年后。看到刚生产完的女儿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，李先生是又气又恼，却又放心不下，只得将女儿、外孙女小梦和女婿吴某一同带到自己家里照顾。共同生活期间，吴某没有去找工作，对小孩也不管不顾，而是通宵打游戏，稍有不顺便大发脾气。
据李先生回忆，2016年的某天，吴某因琐事与女儿李某发生口角，并动手殴打李某，致其头部受伤缝了数十针，但想着吴某初次动手，为了他们两人继续生活，李先生并没有报警，而是选择了息事宁人。直到2019年，李某母亲在一次探望中，发现女儿行为异常、自语发呆、猜疑，察觉不对的李母便将李某带到宜昌市优抚医院问诊，经诊断，李某为偏执型精神分裂症。李母意识到女儿可能遭受过精神虐待，便向李先生了解女儿与吴某的生活状况，得知自2019年开始，吴某变本加厉，不仅不找工作，还经常动手殴打李某，对其精神虐待，但李先生敢怒不敢言，一直没有声张。2021年4月，精神状况不佳的李某生又下二女儿小牧。2022年2月14日，吴某再次动手殴打李某，看到女儿李某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，经常被吴某家暴，李先生没有选择继续忍耐，选择了报警，警察介入后向吴某下达了家庭暴力告诫书。
说完这些，李先生满脸愁容，表示自己既要照顾女儿李某，还要看管外孙女小梦和小牧，且仅靠自己做保安的微薄收入难以维持生计，实在是走投无路了，通过社区了解到这种情况可以申请法律援助，所以抱着试试的心态来到市法律援助中心这里寻求帮助。
维权路上一波三折 倾情援助显真情
听完李先生及其女儿李某的遭遇，工作人员深表同情，仔细审查李先生带来李某长期遭受家暴的部分证据材料，依据《法律援助法》第三十二条的规定，为其办理了法律援助手续，并指派湖北瀛沧律师事务所律师聂绍民、李雅莉承办这起特殊的离婚案件。
承办律师接到案件指派后，第一时间联系了李某的父亲，在了解基本案情后，指出这起案件不是一起简单离婚诉讼，可能耗时较长。因李某患有精神分裂症，存在不能辨认或不能完全辨认自己行为的情形，可能需要向法院申请李某为无/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，在此基础上还需确定李某的监护人，代其处理后期离婚事宜；还要尽可能收集吴某实施家暴的证据，争取在最短的时间离婚，并确定小孩抚养权、抚养费等一系列问题。
在承办律师的协助下，李先生向葛洲坝人民法院申请宣告女儿李某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。随后承办律师向法院申请调查令，调取李某的结婚登记档案信息，经查，李某与吴某于2020年12月31日登记结婚。因李某患精神分裂症，存在言语性幻听、被害妄想等症状，且记忆力差，思维混乱，对个人的日常事务不能作出正确的意思表达，不能保护其个人的合法权益。经鉴定患有“精神分裂症”，无民事行为能力，依法应当宣告李某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。据此，人民法院于2020年6月24日宣告李某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。
李先生既要上班，又要照顾生病的女儿和女儿两个年幼的孩子，两头兼顾实在不易。为方便照顾李某，离异多年的李先生与李某母亲决定再次共同生活，将李某的监护人变更为李某的母亲，由李某的母亲向法院申请撤销吴某作为配偶享有对李某的监护资格，为切实维护李某的合法权益，确保能继续开展离婚诉讼的后续工作。
承办律师提出，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》第三十六条规定，监护人实施严重危害被监护人身心健康行为的，怠于履行监护职责的，人民法院可以根据申请人的申请撤销其监护资格。本案中的吴某存在长期家暴情形，亦未对李某履行监护职责。李某的母亲愿意担负监护职责且目前有监护能力，其担任李某的监护人有利于维护被监护人的合法权益，且吴某亦同意变更监护人。法院采纳了承办律师的意见，于2022年8月26日，判决撤销吴某作为李某监护人的资格，李某的监护人变更为李某的母亲。
前期的程序暂时告一段落，为离婚诉讼扫清了障碍。2022年11月14日，李某的母亲作为李某的监护人，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，诉称吴某存在严重的家庭暴力行为，长期对李某和孩子实施家庭暴力。吴某的暴力倾向，直接影响孩子的身心健康成长，若子女由吴某抚养，将不利于孩子的成长，且两个孩子出生后一直由外公外婆帮忙照料，感情深厚。因此按照最有利于孩子健康成长为原则，考虑到孩子的意愿，请求法院判决李某与吴某离婚，小孩跟随李某生活，李某父母协助照顾。
尘埃落定终如愿 权益维护人心暖
法院于2022年11月30日作出判决，准予李某与吴某离婚；小梦、小牧随李某生活，李某的父母负责协助照顾孩子，吴某按月支付抚养费至孩子大学毕业时止；吴某每月可探望孩子两次，具体时间、方式由吴某与李某的父母商定。至此，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李某的离婚纠纷基本结束，李某父母也总算松了一口气，相信李某在家人的陪伴与照顾下也会逐渐恢复，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。
在这起涉及保护妇女儿童合法权利、无民事行为能力妇女被家暴的离婚纠纷案件中，市法律援助中心前后给予四次援助，承办律师多次赴公安机关、社区、医院等调查取证，固定家暴证据等有力证据，两次协助李某父母参与特别程序，为李某顺利离婚奠定基础，最终在各方努力下，有效维护了李某的合法权益。
目前，李某的母亲正在申请变更外孙女小梦、小牧的监护人，要求撤销吴某对两个孩子的监护资格，市法律援助中心继续为其提供了变更监护人的法律援助，案件正在办理之中。（法治宜昌）
